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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为息白,看不开的其实是白毅,息叔叔无情最似多情客。
1 早课/早会故意不叫醒对方
息衍睁开眼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觉得天光太亮了。他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如此往复三回,突然自暴自弃地倒回了床上,双手捂脸,表情痛苦。
“白毅!我日!居然不叫我!今天的课是要点名的!”
但不论息衍怎么在心里把白毅家的亲属们大逆不道地问候了个百八十遍,总之,等到他冲进课室里,这个给他们教授“古代兵法理论”的老头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黑着脸看他。息衍不自觉瞄了一眼自己的黑袍,心说这脸比我衣服还黑了。
“不思进取,荒废学业!今日下课后留下,罚抄《治国篇》十遍!”
虽然心里叫苦连天,但息衍除了缩缩脑袋,快步走到白毅边上坐下,也不敢把苦处喊出来——倒是白毅还算良知未泯,帮他占了个座。
“你居然不喊我,还有没有同修情谊了?”息衍小声抱怨着,但还是被授课的先生听见,又补送了他一记眼刀。只得凑过头去伸手扒拉白毅的笔记,“前面讲了什么,借我看看。还有,等下帮我做点罚抄可好?白大将军?”
白毅转过头看他,平日里一张严肃的脸明显憋笑憋的很辛苦。
4 看恐怖片/试胆大会被吓得抱成一团还硬撑较劲
半夜的稷宫远没有白日的喧嚣,黑漆漆的显得有些空,原本很是美好的梨树也在黑夜中扭曲成了各种姿态的影子,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早告诉你不要熄灯以后跑出来,现在怕了?”白毅小声抱怨着,感觉到背后一阵阴风,神经质地回头望了一眼。
举着烛火继续向前的息衍拉了白毅一把,“我看你才怕了吧?不敢玩我们就回去,你罚酒就成。”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谁越走越慢!”白毅被激到了,急匆匆地往前走了几步,和息衍拉开了一点距离,后者也匆匆忙忙跟上。
“等等,你别乱跑别乱……”息衍突然收了声,猛地伸手拉住了白毅的手臂,“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白毅顺着息衍的眼神望过去,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白色的身影,“好像没有脚……”
两个人互相看向对方的眼睛,似乎是在等着有人先提议回去,不过没人愿意先提出来。
“我说,你在发抖……”息衍依然抓着白毅的手。
“……胡说!明明是你在抖。”白毅反驳,“所以说,咱们这儿闹鬼是真的了?”
“你想想这里有多少年了?没有七百年也有六百年,想必闹个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你快闭嘴……”
后来两个人在听到一声诡异的声响之后吓得同时转身奔回了寝室,至于他们发现那个白色影子只是学长晒的白床布,而声音是因为有别的寝室放在窗边的脸盆掉下来,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5 酒吧/游戏厅账单记的永远是朋友的名字
稷宫的少年郎们或多或少都是好酒的,息衍和白毅也不例外,当时为了多混几个零用钱而加入狮牙会时,也是各自痛饮了几大白以彰显豪气。而平时喝醉后拍案而起,或大放厥词或慨然长歌,都是常有的事。稷宫里的老师和师兄们也大多对此没有什么禁止,在他们看来,军人有这种意气也是好的。
在离稷宫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有家酒馆很不错,是大多数少年们采酒的地方。这一点上息衍白毅同样不例外。各自都不怎么宽裕的两人却意外地乐意同好友分享醇酒——直到某一次他们在小酒馆里不期而遇。息衍前脚刚进门就明明白白听见,正要掌柜记账的白毅是报了自己的名字。就在他冲到白毅面前想要指摘一下这个损友的时候,就听见掌柜亲切的问候声——
“白小将军来了啊,这次要几两酒啊?”
于是息衍不由得捂了一下脸,再抬头对上白毅明亮又鲜活的眼睛。
“白小将军?好巧好巧。”
“幸会了,息小将军。”息衍走近了一把勾住白毅的肩膀就把他往外拉,“我们出去说……诶你别踢我!你不是也记我名字了么?我们出去说行不!”
10 对方欠了10块钱记了两(二十)年
如果在年少成名人生得意的白大将军的一生中,非要问他是否对有什么事后悔,他断然不会说后悔给自己加了沉重无比的挽具,也一定不会说后悔放弃了天驱,倒是有可能会讲,自己当时不懂事,一时冲动抢光了息衍的生活费,买了那匹叫白秋练的神驹。
这也并不是说他觉得白秋练不好,当然也不是觉得买马不对,而是他不应该拿息衍的钱。
世人皆知白毅曾评价息衍所谓“旷达儒雅”都是装出来的,然而只有素月墨羽两位本人知道,白毅第一次说出这个评价是在他们一起睡了半个月的门板后。当时他实在是忍受不了息衍整天在他耳朵边上叫苦,愤怒地说“你不是一向自称放旷不拘小节有大志向么?连个门板都睡不得?难道平时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息衍摇摇头,“白毅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要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为了你啊!要是我连两句抱怨都讲不得,会不会显得大将军你气量太小?”
一边搬了“大将军”的称呼打趣他,一边又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说全都是为了自己,就算白毅想要反驳,也一时难以组织出什么有效的语言回击。不过这也正常,白毅在耍嘴皮子方面从来没有赢过息衍。
从此之后息衍就常在一些尴尬的时刻将这件旧事抖出来,一开始白毅是要作色却又缺乏理由,到了后来却碍于时局身份,除去在心里腹诽两句也就随息衍传闻了。比如在殇阳关的时候,息衍甚至借此说出“他倒是烧我家柴烧惯了”的话,白毅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不动声色地面瘫着一张脸,心里还是把年少时对息衍的那个评价又过了一遍。
借他点钱能记上二十年,真不知是哪门子的旷达了。白毅无奈地转过头看向别的地方。
16 在对方父母面前装绅士
息衍一直知道白毅的家族属于是皇室分支,当时刚认识的时候还兴奋了好一阵子,想的是可算找到了个有钱人,那么自己独自在帝都的求学生活想必也是吃香喝辣有求必应——这个美好幻想在他见到白毅那几件洗得发旧的白衣服以后就破灭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息衍还是很奇怪自己几乎没有见过白毅的家人,他本以为这种大家族出身的公子是会很被家中牵挂的。恰恰相反的是,白毅连年都不回楚卫老家过。每逢年节息衍都会搭着白毅的肩膀说“白大将军这是怕我一个人寂寞于是有心留下陪我,如此大恩没齿难忘”之类的话,白毅除去送他一个白眼以外也就是不咸不淡地问一句“那你打算请我在哪家吃年夜饭来感谢我?”
只有在他们在稷宫读书的最后一年的时候不同,那一年白毅家中很早就来信说他母亲会到天启陪他过年。白毅颇为平静地告诉息衍这个消息,反而息衍摩拳擦掌地说要给阿姨留下一个好印象,弄得白毅有些疑惑到底是谁的家长要来。
年节当天息衍主动付了晚饭钱,和白毅的母亲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家常,但是每一句都在标榜自己成绩优秀志向远大不知是何等的五好世家子弟,把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表情严肃地和白毅说“你啊,以后要多学学人家。”
白毅的内心波涛翻涌,心想息衍这莫不是勾搭上了哪个姑娘明天就要去见父母,于是今晚拿他老娘先模拟一下?这个想法产生后,白毅差点捏碎手里的杯子。
可怖可怕。
17 You jump, I won’t jump
在后世的传说和史书的记载里,对于素月墨羽之间的友情总是充满了钦慕与唏嘘。钦慕的是两人自年少相识,三十年情谊似乎并未因彼此各为其主而减淡;唏嘘的是最终迫于时局和立场,息衍亲手赠予了白毅死亡。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所谓三十年情谊在光阴辗转里剩下的只有不经事时的真情实意。白毅顾左右而言他地对息衍说过“今后你我私下相见越少越好”,息衍看起来伤心且不忍,偏也和学生说自己和白毅就算不是敌人也绝不是朋友了。
在属于两人最后的一场战斗里,白毅忽然觉得少年的深情都模糊了起来。近三十年前,那时候他们都受到了天驱武士的“初召”,息衍觉得看到了光明于是义无反顾地跳进了不见前路的深渊,深渊的尽头或许有他追求的新时代。
白毅想而自己看着息衍做出抉择,回身走上了与之截然不同的道路,早晚都是你死我活。因为对方早在深渊下,而自己当年没有跟着跳下去,如此而已。
30 说好要当一辈子死党呢
看到白毅倒下的时候息衍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了,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不一会儿就把自己浇了个透。他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心中忽然亮起一个事实,这次白毅是真快死了。
在殇阳关的时候对白毅说“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想让你活下去”的也是他自己,猛地深究起来,居然也分不清自己那时讲的话到底从心中过了一遍没有。
息衍低下头看着白毅慢慢泛出死亡灰色的脸,后者动了动嘴唇说:“我想起那次稷宫大比,你非要抄我的试卷……”之后似是因为力竭,又或者是因为雨下得更大了,总之息衍没有听清楚。
但是他想起来自己那次为了抄到试卷对白毅承诺了什么,说的是“你若是让我看一眼考卷,来日你我阵前相对,我就放你一马”,甚至他还能回忆出当时自己急切的语气。想来也奇怪,以当时他和白毅的关系,他所做出的承诺却是将来阵前相逢会退避三舍,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有如今的结局一样。
他总说年少时最大的梦想便是和朋友大锅煮鸡大屋同居,还构想过一起开花店,甚至真的有心去租了个小屋在后院培育了海姬蓝作为花店的招牌。但时至今日再回头去看那些时光,仿佛两个人都只是对于“和朋友一起过一辈子”这件事开了个玩笑。
多年以后他们一起租住的小屋已经塌了,开了一个夏天的海姬蓝早就连灰都找不到,至于那些有口无心的诺言,落在乱世的狂歌里甚至没有回音。息衍想他们大概都从没想过要做一辈子朋友。
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END
- 作者:萧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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